时间:2014-03-22 00:00:00 阅读:次
我想亲吻你的脸颊。
“你不觉得有种人很可悲吗?”沉珂说着,然后靠在柱子旁,将双手放到脑后。
“很多人都很可悲。”我趴在栏杆上,从灯塔上往远处望去,夜色与灯火交织成繁华锦绣。“只是可悲的形式不同,所呈现的样子也不同。”
“是吗?”沉珂好像也在看着远方,但他却望向天空,“可有种人真的很可悲呐……”
我不语,我知道这种人是什么。的确很可悲。
沉珂爱他的姐姐。很爱很爱。那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假如你认识她,你也会爱上她。可是这个温柔的女孩却在某一天,以一种极其决裂的方式离开了沉珂。对沉珂来说,就像星星失去了月亮。
我还记得,他姐姐死时,沉珂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他当时是想阻止的,但却迟了一步。
没错,就在我脚下的这个灯塔,那个时常带着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的生命就葬送在这。
“你看呐,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沉珂的声音喑哑,我回头看他,却见他哭了。
“天堂也不会有的对吧……”
我回过头,继续望着遥远的不知道在哪的地方。
在我印象中,沉珂从未哭过,即使他姐姐死时也没有。我想,他定是不肯让人看见他在哭的。
黑夜隐藏了他的眼泪,也掩盖了我的悲戚。
“姐姐她,”沉珂走到我旁边,眼睛也不再湿润,缓缓道,“就是从这里……”
“‘嘭!’地死掉了。”沉珂夸张的将手张开,好像手中握着一个炸弹,“嘭”地炸开了一样。
“呐。死亡是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沉珂偏头问我。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沉珂很可悲,但我不同情他。我眼中之物渐渐茫远,好像一抹雾。我退到柱子旁,像刚才沉珂一样将手交叉放到脑后,凝视着沉珂的背影,发出一个带有浓浓鼻音的单字音节“嗯”。
“那为什么,会有人自杀呢?”沉珂垂直的望向灯塔下,神色茫然而空洞,“呐,为什么……”
为什么啊……
或许,只是因为太过悲伤吧……
又或许,是很害怕吧。害怕生存。害怕死亡。
“沉珂。生命中总有很多事都无法坦然接受。可是啊,悲伤又有什么用呢?”我并不想安慰他,只是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而他自己也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只不过理智和痛苦同时并存,使得他无法真正看清。
是的,他需要深刻的明白一个事实——他最爱的姐姐——死了。
我站在沉珂方才所站的位置,看着他方才所凝视的天空,却无法体会到他的心情。
除了灯塔上冰凉昏黄的灯光,我目光所及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没有海浪,没有岩礁,没有岛屿的海洋。
是的,就如一汪杳无波澜的死水。
那一瞬,我才明白,夜空并非我儿时的梦幻,或许,我也丢失了什么。
我走到沉珂身旁,趴在栏杆上,从这个孤立的灯塔上望向最远的地方。那里似乎有晓雾,有初晴,有五色斑斓的微光。
“呐,你说,”我说,“假如每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你会要么?”
良久,我也没等到沉珂的回答,转头看向他时,他的脑袋埋在手臂里,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而我明白,他并未入睡,只是有些问题,永远无法得到一个答案。
如果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怎么可能被原谅?
我亦不得救赎。
世上没有天堂,亦没有被原谅的机会。所以人们在痛苦与挣扎里存活,却在光怪陆离的幻影里自我催眠,自我原谅。
在一片遥远的黑暗里,我好似又看见那个温柔的女孩,带着凄凉的神色,对着沉珂说:我多么希望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我多么想再亲吻你的脸颊……
可是她没有微笑地捧着他的脸颊,温柔的亲吻;而是毅然决然的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有种人真的很可悲啊,生不被饶恕,死不被谅解。
他们都在找一个人,可穷尽一生,也未能做到。
每个人,仅是颗沙砾。
“回家了,沉珂。”我一脚踹在沉珂的背上,在他黑色夹克上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
他仿佛吓了一跳,反射的跳起来,转过身,对着我就是一拳,喊道:“你有病啊!”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没有像往常那样回他一拳,只是无比冷静的说:“回家了。”
沉珂转过去背对着我,依然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我听见风吹过他破碎的声音:“我没有家。”
我无言以对。
那时我突然感觉我们就像飞鸟,跋涉千里飞越海洋。可在这大千世界里,却无法寻得一个归宿。
灯塔的楼梯似乎有无数个台阶,我一步步走下去,忽又觉得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那条能够使我回家的路,在脑海中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无法抓住一个实感。但我仍是这么走了下去,凭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
然而,后来很久,我都再没见到沉珂。
沉珂的消失就像一颗沙砾投入水中。它所能够掀起的波澜只有一个点,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就能够消失。
班主任试图寻找过他,也曾打过他在外打工的父亲的电话,然而无果。他的父亲也不知他的去向,甚至根本不想管他,对于沉珂消失这一事只是一笑置之。
与此同时,我才知道了一件事。
沉珂从未将他姐姐离世的消息告诉他父亲,或许是他根本没告诉任何人——若非我曾亲眼看见过的话——他独自处理了他姐姐的身后事,以他尚且十六岁的心承受了这一切。
而现在,沉珂像是想要切断所有过去与他相关的联系。他想获得一个新生命,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我的世界似乎还是有些改变的。
我开始频繁的做梦。梦到沉珂姐姐的死,梦到沉珂,梦到我自己无数次的自杀……
每一个梦都不完整,就像一张张被剪下的底片重新连接放映的黑白电影。
真是讽刺啊,我总能看到沉珂的那种眼神。
那种带点嘲讽的,但更多是冷漠的眼神。它让我在无数个梦魇里痛苦。
再去灯塔,便只剩我一个人。
我坐着冰凉的地面背靠在石柱上。这次的天空似乎还和从前一样,有月亮有星星。但星星却只有零星几点,月亮就被突兀的衬托在黑色的天空中,带着几片薄雾,将自己隐在黑影之下,散发着冰凉而又令人窒息的冷锐的光。
“月亮太圆了……”我突然说出话来,明明是心里所想,说出来却变了一个味。
这种怪异使我无法在说出第二句话来,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看着那悬于九天之上的孤月。
我又想起了沉珂,或许那天我走后,他也是这般孤独的吧。
我那时为什么要离开他让他独自留在这里?在这种被孤立的地方,只能够感觉到浓厚的孤寂如同潮水般袭来,从脚踝蔓延到鼻尖,冰冷而又窒息。
这种窒息让我想要逃离,逃回家。我可怕的头脑在用它奇特的想象力编织着无数的幻境,而我,陷在这幻境里。可是我总在想,这样,总该能够感觉到沉珂的心情了吧……
哪怕一点……
半梦半醒间,我看到了沉珂。仿佛是很久远的记忆,他用嘲讽的神情看着我,说:“言城,像你这种人迟早是会被孤立的……”
……“你以为你是谁?”……
风透过我单薄的衬衫,如水蛭般贪婪的吸食着我的温度,然而我无法感觉到寒冷。
那一刻,我才明白,世界上有比寒风更刺骨的东西。
年轮是个枷锁。
假如两个人仅仅是朋友,其中一个人给另一人的影响并不永恒,甚至,很短。
在灯塔过夜之后,我便生了一场大病,足足在家待了两个星期。
之后,我的生活回归正轨。我想,再没有人能够影响到我,就连死亡也不可能,不管是谁。
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将我的心智变的如此坚定。可我也没想到,正轨不是正轨,浮生未知,生命无常。
同样可悲的是,沉珂于我,却已是陌生人一个,此后生活,我只是偶尔记起他,甚至,不再想念。
直至高考那年,我的生活毫无波折。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去了灯塔。我想,我即将告别这个灯塔,这个城市,很久我都不再会回来。
然而我看到了沉珂。
可笑的是,我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我。或许是记忆太深刻,我总记得他鼻梁上一道斜长的疤痕。
我们两相无言。是的,时间能隔开所有的话题。
我看着他,他亦看着我,像是审视。他与从前似乎有很大区别,似乎又没有。
他脸上的疤总让他的眼神很阴鸷,而如今却多了冷漠与苍然,然而他额前细碎的发却将这掩饰在阴影之下。
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我走至他跟前,同他一样趴在栏杆上,说:“这些年,你去了哪?”
他答:“记不清了,就是到处跑。能填饱肚子就行。”
他的声音低沉而喑哑,让我突然不能认出他来了。接着他问我怎么样。
“就那样吧,准备高考,高考之后上大学。呵,也真够循规蹈矩的啊……”我突然自嘲,的确。
“你说什么人足够可悲呢?”沉珂突然说道。
我默了默,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子的样貌,却很模糊。
他见我沉默,挑了挑眉,说:“你想到的是我姐吧。”
“嗯。”
“的确可悲。不过……”沉珂顿了顿,“这是她的选择罢了。”
或许是气氛太僵,他又转了一个话题:“你知道我脸上的疤怎么来的吗?”
我没说话,只摇了摇头,等着他说下去。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会,像是不太想说,但还是缓缓开口:“这个是我母亲死前用刀子划的。”
他很简单的陈述了,我却知道他有话不想说。每个人都有故事,有些人的更离奇些,有些人的更惨淡些……
“呐,你怎么回来了?”我问他。
他答:“想家了。”
“果然还是这么干脆呢。这么干脆的欺骗自己,逃避自己的感情。”我偏头看他,但我从沉珂的瞳孔里看到一副狰狞的面孔,我带着嘲讽的神色,直望到他的眼底,“沉珂,你不是会想家的人。”
他像是想要打碎我的面容,向我挥了一拳,眼中带着轻视:“言城,你不要总是摆着你那副高傲姿态。”
“那样只会让人嫌恶,”他又往我肚子上揍了一拳,“装出一副全世界就你懂的样子,不知所谓的嘲讽别人。”
“其实,你没比别人好上多少。”他扯着我的衣领,狠狠的瞪着我。
他不甘我冷淡的眼神,将我推到一边,转过身想要离开。
“说白了,你以为你是谁!”他却突然在我站直时转过头来,瞳孔里流着深沉的愤怒和悲哀的绝望。
然而我却想笑,扬起笑容来对沉珂说到:“呵,总有一天你会认可我说的话的。或许……其实你现在已经认可了,只是一味的逃避罢了。”
我知道,这句话是对沉珂的最大讽刺。
“你变了。”沉珂突然冷静下来,说。
我挑了挑眉,承认了这点。是的,无可厚非。然而,“你没资格这样评价我。”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改变了的,不仅只有我。
沉珂漠视了我最后的那句话,径直离开了灯塔。我又趴在栏杆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看。
深吸一口气,再度睁眼,却见沉珂从灯塔下渐渐走远。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我也不是会想家的人。
就像现在,我和沉珂一样,只是在告别,告别过去。我想,我该走了。
或许,有一天我不再会回来。
是的,我在告别。
再见了……
回忆是囚笼的睡狮。
几年都不再做梦的我,居然在将要离开的时候梦到少时。
没想到多年后我又回到这片朦朦胧胧的树烟里。
阳光落在层层叠叠的香樟树叶上,投射下斑驳的光影,亲吻着跳动的青草,安抚着迷途的小花。微风眷顾着这个静谧的世界,吹起树叶,吹起斑驳光影,吹起发梢,吹起翻动的书页。
我凝视着这个坐在香樟树下的女子,光阴一寸寸从我的指缝里划过,无声无息。
她突然合上书,抬起头来,问我:“阿音,不去玩吗?”
我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冲到她的怀里,哭着说:“没人陪我玩。”
“好了好了,不哭了。”她牵起我的手来,安慰着我,“回家吧,妈妈陪你。”
“嗯……”
“阿音可是男子汉呢,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哭呢……”……
光阴如天边被风吹落的星星,掉了一颗又一颗。时光荏苒。
“妈,我爸到底是谁?”后来我觉得,我从未如此残忍过,对我的母亲。
她沉默了,但复又露出一个微笑,问我:“怎么了?”
“别人都有爸爸,都有姓,就我没有,你天天就只知道叫阿音阿音。”我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这是在我无知少时给我母亲留下的狰狞的疤。
“阿音……”她叹了口气,叫了声我的名字,但再没说什么。
后来,她还是告诉了我,我的父亲。她带我去父亲的家里,那个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她告诉我那是我的爸爸,她还说我姓言,阿音也不再是我的名。她就像是在交待遗言,事无巨细的跟我说了好多,说我以后就住在这里,这里便是我的家。
我只觉得很兴奋。然而我却没看见她失落的眼。
那天我没跟着母亲一起回去,她将我放在这里是希望我永远在这里住下去,再别回来。然而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回了家,回去找她。
可我最后见她却是一张白皙的脸和鲜红的手腕。
她看见我时哭了,但是我没有。
我笨拙的为她包扎伤口,然而血只是越流越多,填满我的掌纹,我的指缝。
她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的脸颊,说到:“阿音,别弄了,对不起。”
我颓然的放下手,看着她空洞流泪的眼。
“为什么不哭呢?”她的指尖触摸我的眼角,“明明很痛苦,却欺骗着自己的感情。”
我看着她,却不肯哭,执拗的说:“阿音是男子汉。”
“男子汉从不欺骗。”她突然笑起来,“阿音也不是阿音了,以后叫言城了。”
我拿下她的手,死死握住,说到:“阿音永远是阿音。”
“阿音不会是阿音了。”她露出最后的微笑,然后合上了眼。
“阿音是阿音……阿音是阿音……”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然而什么也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
我突然想触摸她的脸颊,想看见她再次展露笑颜,而我手上却满是冰凉的血。她如此白皙无瑕,不该被玷污的。我一直以为我是她最亲近的人,但是我从未在她的眼神里看到愁容和悲伤。
有些人真的很可悲啊……她们都太过悲伤了,然而这是她们的选择。
她们都在找某个人,可穷尽一生,都无法做到。
妈妈呐,您是否还该轻触我的鼻尖,一如既往的宠溺我,告诫我:男子汉啊,从来不悲伤……
每个人都会被爱着,每个人都能够很幸福,我从始至终坚信着。
只是啊,当自己手中的幸福逐渐流失,人们总是只能感觉到悲戚,而无法真正释怀。
就像我应该拿着过往的幸福自欺欺人地说我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吗?我想这点没人能够做到。
是否,每个人都改给自己一个可以原谅的机会,然后骗自己一回,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然后,我还活着。
未见初夏,恍若安好。
“你好,我叫初夏,请多指教。”
初夏给人的印象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她的眼睛好像清明如水,又似缕缕薄雾。当她凝视着你的时候,就像是心事被洞察,而你完全无法看懂她。
大一的一次自修课上,也不知因为什么,她和身旁的一个男的发生了争执。我看向她时,她的右脸有一条狭长的血痕,然而她却在笑。
“我想,你应该给我道歉。”初夏的声音平淡,完全没有愤怒的感情。
然而那个男的将手中划破初夏右脸的沾有血迹的削笔刀扔在初夏面前的桌子上,嘲讽般的说:“道歉?你算老几要我道歉。”
初夏却很快将那把削笔刀捡起来,很仔细的在刚才削笔刀丢到的地方擦干净,那个地方似乎有什么对于初夏是很重要的,然而我看不见。
“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吗?”初夏怒视着那个男的,说,“这是犯罪!”
让我很惊讶的是,她竟然生气了。我以为她是永远没有感情的。
不过尽管初夏如此,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在她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她所珍视的东西——一幅油画。
那里面描绘的是一片草原,草原上——有一家三口。
可惜啊,沾了血污和铅灰。
我相信初夏的伤口是不会再好了的,不管是哪个。
每个人都会有珍视的东西,没有人有资格去破坏它,它是一个人的底线,而底线是不会没有尽头的。
初夏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孩子,不过两个月,就将那个男的告上了法院并且诉讼成功。虽然只有两个月的刑期,但对于一个大学生,却是当头一棒。
我看见了初夏的冷静,这是常人无法有的。它并非是一种素质,而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一种即使死也毫不动摇的冷静。它不该存在于一个女孩身上。
不过,一年之后,初夏死了。
那样的女子,竟会因为犯罪而自杀!
我最后见她时,只能看见一副狰狞的面孔,疤痕纵横。那双灼灼生辉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就像那幅油画。那时我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像初夏这样死去。
于是后来的某天,沉珂来找我。他的一句话让我彻底崩塌。
“言城。我杀人了。”
“但是我知道,我姐是你害死的。”
“言城,给句话,怎么着吧。”
我突然很想笑,记忆如潮汐般涌来,那些无法述说的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曝光在现实中。于是我胆怯了,替沉珂顶了罪。
“你恨我吗?”沉珂笑着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失败者,“可惜我也恨你。”
“不,沉珂,这是我欠你姐的,而不是你的。”这是我对沉珂说得最后一句话,因为此后再无机会,“不过此后,咱们两清,再不是兄弟了。”
我知道沉珂他姐是因何而死的,但并非我害。只是我并不想再说出来,很多事情是人们无法诉说的,而我们必须要有勇气承受这不说的代价。
正巧毕业之后,我锒铛入狱。我想到了初夏。像她那样冷静得令人发怵的人怎么可能死掉,沾染血液的油画,残缺不堪的脸颊,逝去的生命之花……或许是我错了,或许是初夏错了,或许所有人都错了,我们无法看清眼中的真相,还有那些被遗忘的被藏在心底深处的清脆声响。哭泣并非悲伤,而是在传递信息。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可以淡薄记忆,可以篡改思想。然而它不能改变事实,那些已经发生,不可救赎的事实。
未见初夏,恍若安好。
不过,我还活着。
沉默不沉寂。
这世界上没有人是最悲哀的,也没有人是最快乐的。我们在这里生活,用自己的方式演绎着不同的角色。于是世界被和谐,个体的不和谐很直接的被忽略。
初三:八万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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